自從上次,已很久沒遇過Emily,晚上在這屋村出現的都是都街坊,但她不眼熟,好像沒怎麼遇過。至少在報紙上也沒看到有關她的報導,沒出現不愉快的事件,總覺得沒新聞比有新聞的好。但是,失去了一位聽眾,有一種不知為誰而彈的感覺。
那天,我依舊在老地方跟貓咪夾歌,啦啦啦的哼唱著。忽然在身後傳來拍手聲,我驚慌的回頭一望,在一米距離左近站著一個穿上汗衣牛仔裙,留有冬菇頭的黑髮少女,我暫且稱她為「小丸子」。
「可不可以點歌?」小丸子以跳脫的聲調說。
「嗯。但我不一定會。」
小丸子皺了一下眉頭,她說要聽Emily點唱的歌。我吃驚的呆站著,原來她也認識Emily。從小丸子口中得知,Emily到了外國交流一個學期。知道她平安後,心中感到安慰,但對於好歹也相識一場的「朋友」無聲無息的離開,卻有種不是味兒。
為了這位新朋友,我送上韋禮安的《好天氣》。
「原來她改了聽韋禮安,以前她都在聽Supper Moment。」
Supper Moment?又是誰?
是夜,別了小丸子,我在網上搜尋有關Supper Moment的歌曲,原來他們是一隊本地的樂隊,歌曲都是自家創作,雖然都是情歌為主,內容很肉麻,卻不是主流那種情情愛愛,反而有更多生命中的「愛」涉獵在內。如果有一天,我愛上一個女孩,我會對著她唱《是你令我再次找到心跳》,但第一首對於小丸子的見面禮,還是先學《點滴》好了。
某天在校園食堂啃著午餐時,忽然被一雙小手拍打了一下,差點把口中的飯菜的吐了出來,正當想轉身大罵時,一張眼熟的臉出現在面前。
「原來我們讀同一間大學,真巧。怎麼沒見過你?」
略略定過神來,我確定眼前是Emily的朋友小丸子,自從上次已沒在老地方碰過她,想不到下一次見面竟在校園裡,這就是所謂的戲劇效果吧。雖然大家就讀同一間大學,對於不起眼,又甚少參加交流活動的宅男,沒印象,沒見過,也是不足為奇。
這陣子,我依舊在老地方獨自彈奏,除了小貓咪,偶然也有幾隻小強路過,但小丸子還是沒有出現。要是問我,她長得怎麼,我只記得是個冬菇頭黑髮少女,笑的時候有一雙如雨線的眼,說話很跳脫,走路的時候也好像在跳舞,跟Emily有如存在於兩個國度,有時不禁懷疑她們是不是「朋友」。
好不容易等到歌唱比賽那天,本來想打扮一下,但過份的刻意只會更怪裡怪氣,最後只是轉個清爽一點的髮型。我們相約在學校飯堂,小丸子仍是冬菇黑髮少女。在吃飯的時候,以及排隊等待入場的期間,她跟我說了很多有關Emily的事情,她已變成了我們的共同話題,或許可以說是我這個聽眾所聽到的故事。等待進場的人龍中有很多還身穿校服的中學生,小丸子笑言看到她們會覺得自己很老。自從Justin Bieber爆紅,我已覺得自己很老。
聽說Emily的前男友是玩樂隊,她總會拉著小丸子去看他的演出,不過自他們分手後,Emily已沒有再看樂隊表演,小丸子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有時候一個人去看又沒趣,朋友們又沒興趣陪她去觀賞。
「幸好有你,以後看樂隊騷也有個伴。」小丸子露出燦爛的笑容笑說著。
以後?原來我們還有以後。結果,我今晚的焦點只有一個,就是站在身邊那個嬌小的小丸子,想像著我們的「以後」。
「今年歌唱比賽請了Supper Moment當表演嘉賓,你要不要一起看?」
「我?」
「平時跟我一起看騷的伴都出國了。怎麼啦,韋禮安不會跑香港校園騷的,其實Supper Moment也很捧,要不要一起看?」
「嗯。」
「好的,我去買票。你的電話號碼是什麼?不然當天找不到你怎麼辦?」
「我?」
小丸子搶去放在長桌上的手機自行打給自己,她笑說我很酷,只說一個字。宅男怎懂得裝酷,難得有女孩邀約,真的緊張得每次只能吐出一個字。為了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除了就讀同一間大學的共通點,裝作對Supper Moment歌曲的了解,也是必需,於是一口氣買下他們的專輯,在他們的臉書專頁爬文,在網上追看了一些現場演出。原來他們已努力了好幾個年頭,由獨立樂隊到簽約公司,推出專輯、開演唱會,一步一步的儲了不少粉絲。曾經我也深信香港音樂已死,已轉聽台灣甚至是外國歌曲,但原來只是我的無知,一直忽略了這股小清新。從Supper Moment,我還開始認識一隊叫KOLOR的樂隊,原來當中部分成員來自臨記,這麼捧的樂隊竟然也走進電視箱而我不自知,只怪<勁歌金曲>般的節目都沒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