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言專注一項事十年便會成功或成為專業,但長時間的堅持的確不容易。正如由三個大男孩Ever樂隊已組成十多年,數年前已衝出香港到內地挖金,但最近卻不怕辛苦,寧穿梭中港兩地,也要尋回當初喜歡音樂的感覺,繼續唱著最喜愛的廣東歌。
音樂夢的堅持
十年來的時光,結他手兼主音家豪認為可使他們更加明白在香港做音樂應該怎樣去做,獨立樂隊時期,純粹只是幾個很喜歡音樂的朋友走在一起,很多事情也沒想像過。直至他們簽約公司,他坦言開始顧慮多了,既要考慮怎樣的歌曲能令更多人喜歡,又要想想怎樣賣更多唱片。不過,他們明白香港這個地方,即使有多用功,有多喜歡音樂,對唱片銷量也沒幫助。後來,他們決定還原基本,尋找自己當初喜歡的音樂,直到現在亦只會用心做好自己的音樂,並沒有考慮太多。「有人覺得《喜歡你》很Pop,其實這是我們的新嘗試,因為我們也沒玩過一些Blue的音樂。《喜歡你》是有位前輩說我們常常jam Blue,不如寫一首Blue的音樂,就這樣嘗試下便寫了一首《喜歡你》。」
回想最初家豪表示曾想過放棄,每次想放棄的時候卻總有些事情發生。「當時02年參加YAMAHA Asian Beat比賽,隊員之間各有著不同的壓力,有的是家庭的壓力,有的是金錢的壓力,令他們想離隊不玩,上台之前還說是最後一次要盡情去玩,但又幸運地獲得了比賽的冠軍,重燃了當初那團火。之後亦有些單位因為我們贏了比賽而獲邀請到新加坡的音樂節,更認識了世榮,他一路都很鼓勵我們,對我們很好,令我們更加覺得上天給予很多伯樂和機會,應該是不想我們放棄,之後把樂隊改成『Ever』,叫我們永遠不要放棄。」
熟悉Ever的朋友也知道今天的Ever成員和起初大不同,家豪以前是鼓手,現成了主音,很多時出Show也邀鼓手阿華幫忙。不過錄音的部分,家豪仍有這個興趣,堅持唱片錄音一定是他打鼓。好奇地問他們為何不邀請一固定成員加入,他們異口同聲表示現在很難去叫一個樂手去放棄原有的工作,去全情投入你的樂隊,反而每天演出另花錢請樂手會較容易些。他們坦言阿華都算是Ever半官方的成員,但沒可能要求他放棄自己的工作,所以要找一個固定的成員很難,還是維持原狀較好。
現時Ever可說是半獨立的身分,雖然之前簽了內地公司,但他們不太支持Ever做回香港市場,他們認為在香港無論怎樣做也不會有回報。但這三個大男孩並沒想太多,一切有關香港市場如宣傳,去傾電台,也是親自負責,家豪反而覺得相比之前有唱片公司時得到的更多。打聽到Ever最新計劃是「Ordinary Live」 part II,未知新晉樂隊「瘦骨先」會否再次登場,實在令人期待。
獨愛唱廣東歌
Ever自言相對很多長駐在香港的本地樂隊而言較特別,亦難得有機會跟隨世榮到內地發展音樂。「能夠以音樂去糊口是從前沒想像過,更難得能跟偶像同台演出。以前會覺得Beyond是神,現在卻有很多機會一起工作,已經很滿足。」他們表示這兩年在內地的收入穩定,雖然參加過不少很大型的音樂節,即使是容納四、五萬人,甚至是奧運體育場,但那份滿足感卻不如在香港小如蒲吧幾百人的音樂會。
「可能是因為語言的關係,我們在內地唱國語,在舞台上說國語,我覺得訊息的傳遞有隔膜。雖然知道他們聽得懂,但對台下觀眾的感動好像沒那麼直接。我們曾經想內地公司投資香港這部分,但他們沒興趣,亦不太支持我們做香港市場,他們認為在香港無論怎樣做也不會有回報。我們也體諒這始終是一家商業公司,唯有在內地賺一點錢再回香港做回自己想做的音樂。」
Ever歌曲之中,《盲頭烏蠅》本來是一首廣東歌,亦曾把它改成國語歌。「雖然說是廣東和國語的分別,國語有時未必得到更大的滿足感,但始終都是我們的音樂,如果你要我們去做的話。我們會盡量自己負責歌詞的部分,所以國語的歌曲都是由我們自己親自填詞去寫,都是我們很用心去寫。國語版是《美好的時光》,都是我自己填詞。我也很喜歡這張歌的內容,不過總覺得有點奇怪,就等於小時候明明聽開那首歌的廣東版,卻後來改成國語,會因先入為主而感到奇怪。」家豪表示要是將來有需要做國語歌曲,也未必會再一曲兩詞,會盡量分別國語歸國語的作品,廣東話就是廣東歌的作品。
他們謂言自己是半獨立的身分,相比在內地由公司安排好一切,在香港需要做的更多,新歌派時要聯絡電台、電視台,全都是親力親為,靠自己也能讓電視台為他們們拍MV,電台亦能上榜,這份滿足感比有公司安排之下的更大。Ever暫時沒有認真計劃出版唱片,因為半獨立的身分去做亦需要一定的資金,但仍會不停去做廣東歌,每三個月便推出一首新歌,直至籌集到資金,到五、六首歌時,可能會出一張EP。
捍維自由的香港
常在內地工作的Ever早前參與政府總部支持撤回國民教育的音樂會,主持人覺得他們很勇敢,內地公司亦有請他們考慮不要出席,但Ever並沒覺得勇敢不勇敢,「我們不怕沒了內地的市場,反而更怕沒了香港這個自由的地方,因為這兒是我們的家,如果將來成了一個你說什麼而我不敢反抗的世界,就真的不敢想像。因為覺得香港這個地方給予很多空間去嘗試,很多空間去碰壁,而不是由別人告之什麼是對,什麼是錯,而是給你去嘗試。」
早前,Ever嘗試移居北京一段短時間,希望音樂可以發展更長遠,賺更多錢。雖然有可能在北京很受歡迎,但如汪峰這樣在北京很受歡迎的藝人,在香港認識他的人不多。Ever沒期望在香港大紅大紫,但亦不希望在北京有多高的知名度,反而在香港可能只是零。低音結他手家傑直言他們是香港人,最想是唱回廣東歌給大家聽。近來他們每次出席內地的音樂節全都選唱廣東歌,更說反應不錯,這真是一種搖滾的態度。因為廣東作品相比起更有Ever的風格,他們演唱時信心更大,所以自覺得唱廣東歌的氣氛比唱國語歌好。
演出經驗豐富的Ever,謂言內地觀眾的確較熱情,可能還未出場前,他們的情緒已經很高漲,有時令家豪懷疑高漲的氣氛,是來自Ever的音樂還是觀眾自身,所以有時會想自己的訊息能否傳達得到,因為有時即使在唱慢歌,但觀眾情緒已經很高漲。反之,他們在香港的演出,即使唱慢歌的時候,也感受到樂迷正在吸收當中的訊息,這種感覺家豪表示是意會得到。這是他們玩音樂想做到的感覺,而不只是純粹在彈奏樂器,是真正能感動到台下的觀眾。內地的觀眾有時真的太熱情,完了音樂會也有可能已不太記得台下表演者之前唱過什麼。
問及在內地演出的深刻經驗,Ever分享了在八月底四川西昌的一場演出,既驚險又好笑。這是在大型場地的表演,演出前我們已很醒目地看問清楚PA有沒有任何特別效果,他叫我們放心,沒什麼特別,只是台前有些煙花點綴。玩到最後一首歌,台後卻放了幾個如賀歲煙花,一來已經嚇倒,二來煙花不夠力,結果就跌落鼓手阿華的頭上,他的頭髮著煙,衣服也有燒焦。其實我們看不到,聽他說助手已立刻跑上台為他倒水,因為頭已生煙,但他繼續打鼓,都沒有停下來。還有一次在四川成都,都是近來的事,我們先會問清楚效果,最後一首歌的時候,大會可能看到現場很高漲,突然燃起台前的火花,那時我的頭跟火的位置很近,連手毛也似要燒焦。想起會覺得好笑,但細心想會覺得可怕。
本地樂隊的風氣
於八月底舉行「Ordinary Live」令他們很滿足,Ever認為香港樂隊的音樂會雖多,但真正有內容或主題的甚少,樂隊與樂隊之間亦缺少了一份團結。「其實我們剛剛舉行的音樂會最成功是四隊樂隊都是好朋友,我們有個理念是由第一隊樂隊看到最後一隊才離開。有時看音樂會,有些樂迷會看完某一隊就拉隊離開,所以今次的理念是希望大家由第一首歌看到最後一首歌後才離開。最開心是全部人都很團結去做到這件事。」
對於近年多了學生組織樂隊,他們認為這個風氣很好。這風氣不只是樂隊,更多樂迷的支持亦是一個良好的風氣。他們回想當年玩樂隊時,很多樂迷只是靜靜的坐著,怎樣也不會走出來。即使表演完一首快歌,有時只有零星的掌聲,令人感到沒趣。不過,現在的樂迷很自然會投入音樂,或許是樂隊的文化越受重視,令大家易於投入樂隊的音樂,正如早前一個容納觀眾不算多的音樂會,但整場氣氛很好,台上台下也玩得很開心。「一定要有好的樂迷,才有好的樂隊。因為沒有這些尊重樂隊的樂迷,玩樂隊會沒癮,表演完只有丁點掌聲,會很沒趣。看見到台下的觀眾很喜歡和享受我們的音樂,會令我們更落力。」
筆者看到身邊有些樂隊朋友曾糾結於要不要簽約公司,家豪自言Ever的例子較特別,他們簽世榮可說是簽經理人合約部分,不算是很官方的唱片公司。原來,早於兩年前曾有一家唱片公司邀請他們合作,家豪謂言不知為何很沒興趣,或許是已看穿了香港這個主流市場,就算能給予一些資金去做,可能只得到一些知名度,不一定令他們的歌曲更多人認識。
結他手韜表示身邊有些樂隊跟唱片公司曾有不快經歷,所以令他們對這回事沒有興趣。家豪認為如果真的喜歡音樂,倒不如儲錢出張唱片,依然有人會支持。要是想去當明星,想試更多演藝的工作,簽約公司是會有幫助。他們認為香港沒有怎樣分主流和非主流。「坦白說主流也沒太多人聽,可能一些大家都不太認識的樂隊,他們的音樂會反而會爆場。不知道怎去介定主流不主流,但覺得本地獨立樂隊仍有很大的空間發展,真的喜歡夾band,我情願你多花一點時間去做自己喜歡的音樂,去出自己的唱片。令更多人聽到真正屬於你們本來概念的音樂,好比簽了公司後把整件事扭轉,變了另一個形象。」他們從前很欣賞某帶有日本Sex Machinegun的重型風格的本地樂隊,簽了唱片公司後有所扭轉,變了另一個形象。
音樂的感染力
從前跟一些樂隊做訪問,有些人表示曾以感染別人,甚至改變世界為目標。Ever的音樂很陽光,充滿了正能量。跟他們相處過,這三個大細路不是Kidult,而是真正「陽光男孩」,或是跟他們的正面思想有關。家豪自言生活沒有太多負面的事,他們三個以音樂為事業亦很開心。「內地已有份穩定的工作,雖然未必是最想做的事,但都是玩音樂,已非常難得,能夠以音樂去餬口已是從來沒想像過。」
老實說,聊起CD這產物,家豪坦言音樂相對已沒以前八、九十年代的重要,因為娛樂多了很多,他以前教過一個學生,那人從來沒買過一張唱片,都是下載的,對於他們可能打機比較重要。跟他們小時候不一樣,從前會埋首聽電台,為的是等待一首歌的播放。Ever覺得現時香港樂隊比起主流歌手的歌曲更有意思,當樂隊們表演完一首歌,有些樂迷會發覺到當中的意思,不只是主流的情情愛愛。現在市場上已沒有以前的全民偶像,如Beyond、四大天王,能吸引全部人都喜歡。反而,現在只要用心去做,總會有一小撮人會欣賞到樂手的用心態度和歌曲內容。家豪直言這時代改變,又或是變化太快,促使每樣東西的存放期短了,所以他們希望把每首歌拖長來做。就如《喜歡你》雖是半年前的作品,他們希望能從不同的渠道去演唱這首歌,讓更多人認識這首歌再發表下一首,要不然,在這個時代可能會浪費了這首歌。
再聊到專輯的封面設計,韜表示早於首張專輯己不想加添樂隊成員的相片,但說服不了設計師。家豪覺得樂隊的專輯不需要加成員的相片,他們又不是藝人明星。有時他們會執著覺得就這樣好了,設計師卻會覺得加相片會較好。正如《Happiness》的封面家豪是很喜歡,但說服不了設計師,只能妥協在封底加上相片。他覺得樂隊專輯有成員相片是沒有型,不過公司會憂慮沒有相片,樂迷會難找。
對於近年興起網上購買音樂,家豪覺得這個年代行單曲制,香港亦少了專輯。「單曲的製作較合理,早前在音樂會場外售賣《喜歡你》單曲,早已賣光,但專輯只賣了幾張。可能是新歌,但原來出版單曲大家也會支持,令我們想會應該以單曲,還是EP的路線。韜認為這可能是時代正在淘汰一樣東西,正如Apple Air都沒有CD-rom,可能想淘汰CD。不過韜不希望這樣,亦希望繼續推出專輯。他不否定單曲是這個世代的趨勢,因為iTunes或是其他音樂網站都可以選購單曲。
揀選耳機準則
除了舞台上的表演,Ever亦參選創作和錄製工作,對於錄音室耳筒要求,家豪認為Full range很重要,錄人聲時需要高音反應較好的耳機,要聽到唱歌的細節,如口水位,齒音。但混音時要選擇最平均,沒音染的耳機,對音樂的平衡會更好。對於隨身耳機,Ever三子異口齊聲表明耐用是最重要。韜自言壞耳機線的比率較高,所以喜歡可以換線的設計。家豪選擇耳機會以音色較豐富,色彩較多為原則,多數會備有耳筒和入耳式耳機,尤其在飛機上使用入耳式耳機更方便安睡,依著飛機窗時睡覺更是大派用場。他們沒有刻意要求備有降噪技術的耳機,因為入耳式已有一定的隔音效果。更重要是坐飛機時用上入耳式,至少空姐不會請他們關機,更不會在睡夢中被喚醒關掉器材。說起耳機,家豪認為現今推出的耳機越出越好聲,有些聽歌了十多年也沒察覺,原本有些位置上有的特效,原來reverb拉長了,混音上有變化,聽到後也發覺很有趣。